烤雞脖子..

1978年01月30日出版

(電視綜合週刊94期 P58~P63)

銀色茶座：

閒話春節憶當年

兒時情景在眼簾

●文／尹祧

原本暖呵呵的冬季，突然因刮來一陣寒流而掉進了冰窖裡。

也就在這寒意籠罩下的一年之初──元月四日，我們在金牛餐廳舉行了今年首度的銀色茶話會。

所謂首度，是以民國六十七年，嶄新的一年而言，如果以這一季來算的話，此次茶話會已經是第五次了。

胡鈞、紫茵這一對到得最早。「我們一點半就來敲大門了！」真難得，茶話會的時間預定在二點半。

胡奇懷念故鄉年

大雪紛飛氣氛濃

下午還得趕去基隆公演，胡奇、胡沅沅父女也一起提早來了。「沒辦法，為了電視綜合的約會，我們祇好拖延那邊的事啦！」

劉尚謙、高鳴夫婦、萬山與鄧珏人，也先後到達。

周瑞舫擱下拍了一半的電影，睡眼惺忪的鑽進來，後面跟著是林美照與恬娃，兩人摟得真緊，衣服穿好厚不說，嘴裡還猛喊冷喲冷喲，彷彿剛從北極裡冒出來的兩團大雪球，圓嘟嘟地。

大夥兒都到齊的早，我們的茶話會也就準時在兩點半開始。

天氣一轉冷，春節的氣氛無形中更添濃了許多，自然我們的話題便擺在過年了。

中國人是最講究過年的，對於「年」也都有著一份回憶與情感，所以便談一談每個人的年怎麼過？家裡有那些習俗？或是最難忘的春節？

胡奇最懷念大陸上過年，「一片銀色世界，滿山遍野的雪，看上去就有過年的樣子，臺灣四季如春雖然天氣好，可是總覺得──沒有雪，就少了過年的氣氛。」

沅沅今天穿著鮮紅的大衣，很有過年喜氣洋洋的味道。「我最喜歡過年了，又有紅包又可以放假，看電影也自由些。」小女孩就是小女孩，愛討紅包、愛看電影，胡沅沅還沒長大呢！

萬山描述最傳神

各項細節全記得

萬山雖然生長在臺灣，可是由於大家庭規矩繁多，他又身為長子，所以，年過得比誰都正宗。「我是山東佬，就讓我將山東人，過年概略做個簡報吧！」這是萬山的描述：

踏進臘月便開始過年啦，然後喝臘八粥，年二十八晚起爐灶做花式大饅頭，三十下午兩點請財神爺進門，四點多給祖先上墳，先寫封信向祖先拜年，然後到門前十字路口燒掉。

五點多，洗手準備更年飯，當然是以神明祖宗為先，要注意觀音吃素、灶神吃葷、祖先喜歡吃哪些家鄉菜餚等。

八點多正式迎祖先進門過年，至於自己家人的年夜飯，要到十一點才開始吃。

上一道菜必須說一句吉祥的話，像吃魚要講年年有餘。十二點一到，下水餃，水餃裡頭包有十二顆棗、十二塊糕、十二塊豆腐、十二個銅錢，誰吃到都要說「步步發高」〈糕〉、「大家有福」〈豆腐〉、「大富大貴」〈錢〉。

然後才磕頭領紅包，通宵守歲玩牌。

還有，祖先牌位前的一柱香要時刻注意，香燒了三分之一就得另換一根，不能讓它熄了──不吉利。

「每年我都趕回左營過年，所有辦年貨、安排事情全由我這長子單挑，累是累，可真有意思哩！」萬山一口氣講下來，聽得大夥一楞一楞地。

磕頭最多鄧珏人

紅包沒能成正比

胡鈞的年比起萬山的年，真是小巫見大巫，他趕忙接口：「我家過年最簡單，包包水餃，磕個頭領紅包、守歲，如此而已。」

提起包水餃，劉尚謙的本領最高強：「年年水餃皮都是我一個人擀，一口氣能擀個六百張不歇息，我一人擀，家裡四個人包，速度還沒我快。」

劉媽媽的酸菜燒雞，也是親朋好友中最被稱道的。

輪到鄧珏人了，他細聲細氣地說：「小時候記憶最深的就是磕頭磕太多了，磕得連腰都沒法直起來。」

長大了就改為鞠躬，現在僅點點頭算啦！

旁邊有人打趣，頭磕多，是不是與紅包成正比？

「沒有，小氣者還是小氣。」鄧珏人似乎對紅包收入就沒滿意過。

林美照從小怕過年，「我愛靜，每逢過年，鞭炮聲喧囂聲，吵都吵死了！」

噓，過年期間不准講「死」字。

「小時候還有紅包可拿，如今結婚成家，反而要送紅包出去，所以，我更怕過年了。」

摟住林美照的恬娃搖搖頭，不以為然：「我最愛過年，因為過年可以賺大錢。」

不祇是壓歲錢光收不給，還能拖著林美照去作秀，其樂無比。

原來春節期間作秀，價錢比平日要高出好多哪！

高鳴愛妻子愛家庭，所以他發誓，過年絕不接「秀」。

「平常已經覺得陪他們的時間過少了，難得一年一次的團圓飯再不在家，實在難說得過去。」即使週末或星期六要去錄影，他都覺得歉疚，更何況過年呢！

過年最傷感情事

錄影棚裡誤良辰

記得當年「保鏢」盛況，他三十晚上還在華視趕錄，錄到九點才匆忙返家，第二天初一中午，又回來繼續了。

「唉！自從演戲以後，過年真如王小二，一年不如一年，一年比一年淡，剛開始還不習慣這種過年錄影的生活，到後來自然而然麻木了。」高鳴由衷感歎。

問問于真呢？

她怯怯一笑：「初二我一定回娘家…………」

萬山插一句：「是呀，通常嫁出去的女兒在初二正午十二點以前是不能踏進娘家門的。而且本省人習俗，女兒回娘家為了表示『衣錦榮歸』，還得給長輩壓歲錢。」

于真點點頭，同意。

今年除夕年夜飯

大家都到萬山家

躲在角落的周瑞舫，一直靜悄悄的，不見出聲，等所有人都發言完了，她才小聲講：「沒有什麼啦，媽媽是瀋陽人，我們也都過北方年，吃吃水餃啦，和…………和萬山差不多。」

怎麼大家的年都拿萬山做「差不多」例子？

胡鈞好羨慕他：「聽萬山的年過得真多采多姿，以後我要上你家吃年夜飯喲！」

「哈，正好今年我們一大家子要搬上臺北，歡迎歡迎。」萬山擺出迎客姿態。

林美照拍拍手尖叫：「我也要去！」

恬娃附合：「還有我、還有我！」

於是眾人決定，今年過年全部上萬山家擺龍門陣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