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雞脖子..

▲▼是成龍、洪金寶的小師弟。

▲和鐘鎮濤、洪金寶合作「富貴列車」。
▼也演過文藝戲。
▼記者會中談笑風生。


1987年1月11日出版
(TTV電視周刊1266期P84~P87)
元彪百感交集話童年
●文／阿丙

也許因為兩位師兄──洪金寶、成龍的光芒太耀眼了，相形之

下，他們同門的小師弟元彪給人的感覺就內歛、老實得多了。
尤其當有兩位師兄在場的時候，元彪從不爭著發言，就算人家

問到他時，他也頂多含著笑，聽快口、利舌的師兄成龍或洪金

寶搶著替他作答，完全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所以，大多數人對元彪很容易產生木訥、規矩的印象。
但是這種判斷，元彪本人卻覺得十分可笑。
「其實阿彪很皮的，」洪金寶也說過：「自小就很叫我師父頭

痛的。」
元彪的師父是于占元，當年在香港武術、國劇界可是響叮噹的

人物，除了自己有身好功夫，更為培養國劇幼苗不遺餘力，結

果替早年粵語電影造就一個「武俠皇后」于素秋，更以開設「

中華技藝訓練團」，訓練出一批功夫紮實、且具國劇根基的人
才，成立「七小福技藝團」，除了到處登台表演，後來更加入

電影行業，替中國電影培養不少動作明星。
于師父先後收過一百多名弟子，洪金寶、成龍是第一批入門徒

弟，而元彪則算是最後一批，但是他們雖有年齡上的差距，但

是卻有著濃郁得化不開的情感。
「原因是當時學藝得離開家，住到師父那去接受團體訓練，由

於都是稚齡幼兒，又正當頑皮年齡、乍離慈愛的父母、接受嚴

格的訓練，很容易就因彼此的投緣及童性而接近起來。
「洪、成二人入于師父門下都已是八、九歲年紀，雖也調皮，

不過總是比較懂事；而元彪入門時，才祇五歲，根本還是懵懵

懂懂的小孩呢！
「別人入門，有的因為家境不好、父母無力撫養；或者小孩太

皮，爸媽實在管不了，乾脆送去學功夫，將來還有維生的一技

之長，但是我進七小福，卻全因爸爸喜歡平劇，沒事就帶我去

戲園子聽戲，結果我也著了迷。」
元彪自小就對讀書沒興趣，又見學戲的孩子在舞台上翻來跳去

，好本事！好功夫！可叫他羨慕死了，同時對讀書又缺乏興趣

，因此主動要求父親送他去學戲。
其實元彪的家境小康，倒不虞三餐，不過父親正巧也好戲，就

答應他的要求，元彪於是入了于師父門下，而且一進就是十年

。
「在那十年中，學到不少東西，不過也真挨了不少打。」
于師父教徒弟，遵的還是老法──對學生「愛之深、責之切，

」認為孩子不打不成器，所以門下百來個徒弟，那一個少過打

？
就因為管教嚴格，所以許多徒弟學不到最後，有的受不了這麼

嚴的教育，有的則達不到他的要求，而中途退學者大有人在，

而剩下的，當然是「身經百打」，自然磨成玉器了。
「其實也不怪師父嚴格，你想想看我們這些孩子入門時都是最

頑皮的年紀，花樣可多了，若師父吃不住我們，百來個皮蛋湊

在一起，那不鬧翻了天？」
而元彪和成龍，元彪尤其是師兄弟中最頑皮、鬼點子也最多的

，當然挨師父打也最多了。
「師父是不講什麼情面的，祇要稍有他看不順眼的，順手抓到

什麼就打過來，而且打也不看部位，想打那，就打那，所以那

時我的頭經常被師父打得起疱，東凸一塊、西凸一塊的。」
就算師父「家法」那麼嚴，仍然禁不了這群小鬼的皮性，不時

就想點花招頑皮。
「在師父跟前，多少還收歛點，因為怕挨打、疼嘛，但是祇要

師父一背過身去，就什麼顧忌也忘了。」
那時「七小福」名氣在外，每晚都有秀約，師父要帶比較大的

徒弟去表演，臨出門時，怕留在家的不安分，總是把大門鎖了

才走。
但是幾個特別皮的，包括元彪在內的徒弟，仍然想盡辦法溜出

去玩。
「那時師父前腳一走，我們常由四樓的窗子偷爬出去，玩到師

父快回來時，才又循原路偷爬回去，這個秘密直到現在，師父

還被蒙在鼓裡呢！」
其實元彪認為他的頑皮，並非叛逆、更不是頑劣，祇是男孩子

在發育過程中一種正常的發洩。
「尤其我們受的教育和別人不同，功夫是靠硬練的，一點不能

取巧、偷懶，過程那麼苦，若師父不用強硬手段逼，怎麼熬得

下來？」
除了練功，師父更規定他們說國語，以矯正發音，而如果聽到

誰不注意說廣東話，他二話不說，立刻一筷子捅到說話者的嘴

裡，一陣亂搗，這種教育方式，祇怕沒人敢再犯同樣的錯誤。
「就因為師父那麼嚴，所以我們才能把功夫都練得紮實，而今

進了這一行，有一點小小的成就，老實說，還不是靠一身功夫

，說來都幸虧師父當年盯得緊緊，否則那有今日？」
元彪記憶中被師父打得最厲害的，是他八歲那年，因為功夫已

學得不錯了，因此就被師父挑中，晚上也正式粉墨登場，到戲

園子表演了。
「每次演出之前，師父總要念經似的，把該注意的事盯一遍：

像出場前一定要檢查好服裝、道具、化妝……等，而我真是煩

不過，久了，就把他的話當耳邊風了。」
結果有一回，他就因上台前玩得過火，忘了做事前檢查，腰帶

沒繫牢也沒注意到，結果等正式表演時，他才上台翻兩個跟斗

，結果褲子居然掉了下來，當然當場引起鬨堂大笑，醜可出大

了。
結果元彪不知是怎麼把那齣戲演完的，但是等下台後，師父不

由分說，脫了他的褲子就是一頓好打，打得他的屁股又青又紫

，那幾天不能坐的滋味，是元彪這一生都忘不了的。
「所以到今天，每次做任何事，事先的準備工作及檢查，我都

一定做得非常徹底，就是記取師父的教誨呀！」
元彪由于師父那裡得到的，可不光是一身好功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