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雞脖子..

1976年10月04日出版

(電視綜合週刊25期 P50~P53)

專題報導：

明星們經營副業

幾人賺錢幾人賠？

●文／哈諾

十個吃電視飯的有九個喜歡搞點副業來玩玩，因為同行之間人才濟濟，相互觀摹的機會也多；可是生意豈是好作？賺錢談何容易？靠戲劇來瞭解人情世故的演員，雖稱得上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老水手，仍難免會有軸錯舵的觸礁事件發生。

阮翎最冤了！

他這一輩子都沒想到要過餐廳老闆的癮，但當上個月有老朋友邀他入股合開餐廳時，他竟動了心，覺得：「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白閒著。」乾脆順手甩了「十幾塊」資金。

啊哈！這一甩可是整個「砸鍋」了！阮翎前前後後不過到餐廳去「逛」了兩三趟，就開始風聞令他「白瞪眼」的消息。

原來阮翎和另四人合夥接手的餐廳，早就經過一次正式的換主──阮翎和大家夥雖花了一筆巨資，卻買到一個空殼子，成了詐欺受害人，真是「我的天啊！」

「阮太太」不吭不哈，對阮翎的賠本生意「無話可說」，反正阮翎的「主持」才華，還表現在很有前途的音樂帶銷售上。

兩年多前，阮翎就開始作錄音帶與音樂帶的發行，著實把「傑士音樂帶」闖出了字號，可惜最近市場紊亂，雜牌充斥，阮翎再嘆這年頭「生意難作」，承認當夥計比當老闆要來得四平八穩些！

做生意本來是為了「消遣」，沒想到這個「娛樂費」太高，阮領有些吃不消啦！下次，莫說是「陰天」，就連「颱風日」，阮翎大概也不敢「打孩子」了──因為「成本」太嚇人。

此番阮翎被騙失財，在心理上總有點「窩囊」──他是合夥人中的「頭子」，年歲略長，卻在沒經驗的情況下「陪人賠錢」，真不是滋味兒。

阮翎的錢能不能追回已成題外話，只是阮翎的樂觀、豁達，讓人覺得：騙阮翎實在是沒啥子意思──他不吵不鬧，怪「乏味」的。

國內價錢最驚人的美容院，大概就是香港的舶來分店──「詩藝」；而「詩藝」的駐臺股東井洪，並沒有把它當作是搖錢樹！

其實美容院收費過於昂貴，完全是招徠生意的一種「噱頭」；很多「有身份」的婦女，就喜歡這種「貴得要死」的調調，不然，井洪可不敢冒然的把「港風」帶進臺北。

說什麼顧客剪頭髮付帳後發現自己進了「黑店」，全是渲染過份的惡意中傷；「井老闆」就心平氣和的表示：「我們的價目表，是用壓克力做的，掛在最顯眼的地方，這玩藝兒不可能隨便更改，顧客又怎可能受騙？」

凡是燙髮藥水、染髮藥水，都是由香港「原裝進口」──過海關時，還要上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稅金，這樣一來，燙得起頭髮的人，自然得替「詩藝」負擔點稅金以示「贊助」之意。

「持剪刀」的「髮型設計師」都是道地「港貨」，比起土產的「髮姐」可另有苗頭；不過她們的「頂上功夫」是否高人一等，只有光顧過的人才知道。

讓井洪深感遺憾的是：「六年了，我太太一直是清湯掛麵的頭髮，詩藝就從來沒有『誘惑』過她。」那也不足為奇，「人家井太太」可是室內設計高手，對「理髮店」是沒什麼興趣的。

每個月，「詩藝」的營業額高達八十萬，扣除開銷，還有二十多萬好賺；有遠見的井洪，總希望能開創更氣魄的大事業。依他的看法：靠贈飲咖啡和香煙來招徠顧客的美容院，再大也大不到那裏去。──所以。當大家都羨慕井洪已經「賺飽」了的時候，井洪反到有點意興闌珊了。

學美術的楊洋，在經歷演戲、編劇、導演各階段後，竟因一部「金玉緣」的福至心靈，而使自己成為現代「安公子」；他一提到設在南京東路的「安公子裝潢公司」，就笑得像個「傻書生」，真令人懷疑他曾有的戲劇生涯是年華的虛度！──他比較像「搞設計」的。

手底下還有四名繪圖設計師的楊洋，經常在工作熱忱的驅使下，參與業務開拓與施工發展的作業程序。

「哈！我也替客戶設計裝潢啊！」長得一臉敦厚相的楊洋，佔了「俊俏」的「便宜」，一般客戶一見他，就有「信得過」的反應；楊洋自個兒說得好：「為了個人的榮譽，『安公子』必須有最佳信譽；我如果『拆爛污』，走到那兒都有人認得出，可不是鬧著玩的。」

有了事業的寄托，楊洋確實是積極多了。他喜歡採取主動，和電視上楞兮兮的德性完全判若二人，而為了取爭客戶的信任與垂青，楊洋「磨牙」的功夫，大概也練得爐火純青了，這對追女朋友，想來也有強烈的推進作用。

不過凡事有利有弊，有些顧客與「安公子」的總經理接頭後，馬上會想到：唷！電影明星設計的東西必是豪華異常，要不得！非被「敲死」不可。

為此而失去的生意不下數起，楊洋的確有點神傷。「我並不偏愛講究氣派的陳設。明朗、實用的室內設計，才是我強調與推廣的。」還沒確定何時做「新郎倌」的楊洋說：「將來我的『新房』絕對是自己設計。」

電視圈裏的同仁，常借重楊洋的慧眼來裝修自宅，像李黛玲、杜愛蒂、晏光前等，都是楊洋的客戶兼知音；而由楊洋設計的格局，還很像回事兒的被搬上家庭性的雜誌上，給予楊洋至高無上的精神獎勵。

楊洋有沒有為陳蘭麗的家「打點」過？他說：「沒來得及。」沒關係，等些時日再為「我們的家」費腦筋吧！

提起做生意，最「吐血」的大概是倪敏然了。

前一陣子，圈子裏有人傳說，倪敏然因為應付不了上門的債主，到國外躲債去了。倪敏然知道這個「故事」後，瞪大著眼睛大叫：「冤枉！」

「生意是做了，錢也的確是賠了不少，但還不到欠人家錢的地步，更別說遠走高飛到國外躲債啦！」信不信由你！

「我倪某人，雖然不成材，但也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不至於這麼窩囊的。」

倪敏然在幾年前獨資搞了個「威克傳播公司」，找了幾個好朋友幫忙，業務發展得還不錯，可借「遇人不淑」，接到的第一張七十四萬支票就是個空頭，那時他連什麼叫「背書」都弄不清楚，在這種情形下，怎能不吃虧？

不過，倪敏然倒也「光棍」，他對於屢次賠錢，屢次上當，也沒什麼怨言，只領悟出一個老掉牙的至理名言──「上一次當，學一回乖。」再自我安慰：「你又不是學商的，憑什麼拿幾個錢就馬上想當老闆了，學費交夠了再說吧！否則人家學商的人，辛辛苦苦從小職員幹起，都是白幹的啦！」

「演藝人員做生意，好比初學打麻將。」這是倪敏然「發明」的，學費交夠了，門檻學精了，生意才做得起來哪！

「你有沒有聽說初上桌打麻將，就贏錢的？所以嘛！哈哈！我也沒什麼好難過的。」

不過，話說倒來，去年倪敏然動起飲料的念頭，「嗨咖啡」的廣告也打得不小，似乎有那麼點「苗頭」，但是很不幸，群起效尤的競爭者，竟然一下上來了一、二十家，真讓人招架不住。

還好，樂天的倪敏然自認為到現在為止，學費交得差不多了，「學徒」的地位大概可以「升格」了。最重要的是他覺得咖啡飲料市場，在三、四年內必然大有可為，所以他咬著牙也要硬撐下去，奮鬥到底。

猜猜看！倪敏然的「學費」究竟交了多少？

五、六百萬！乖乖！真是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