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雞脖子..

1996年07月02日出版
(TTV電視周刊1761期 P38~P44)
新聞焦點：
電檢＝電剪？
打開電檢開放史
●文／陳實

藝術這玩意兒實在很難界定，
尤其是在意識型態或是在色情的範圍內，
所以我們有了電影檢查制度，
專門剪掉那些所謂「不對的、不雅的」鏡頭，
但隨著社會的轉變及民意潮流的不容忽視，
電檢也開放了許多，
而已經被犧牲的不少電影，
相信許多人都還記憶猶新……

由李麗珍及舒淇主演的香港三級片「玉蒲團Ⅱ之玉女心經」，在台灣一刀未剪，從容過關，引起業界一片驚訝聲；蓋因該片無論是在電子或是平面媒體的宣傳上，都是不折不扣的色情電影，充斥著煽情、裸露及女性做愛的鏡頭，這樣的片子在台灣竟然能過關，讓人不禁要問：我們的電檢尺度到底在哪裡？
根據新聞局的說法，該片既然已經列為限制級，僅限十八歲以上的成人觀賞，那麼影片內容就應由觀者自己思考論斷，不需再由新聞局把關，同時，日後均依此種原則處理；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使得該片毫髮無傷，一時間，電「剪」時代似已成歷史名詞，從今爾後，電檢再也不是電剪了。
且讓我們翻開電檢尺度開放史，回味一下電檢制度當年的風光。
回首電檢來時路，剪不斷、理還亂。
因為號稱「第八藝術」的電影，常常不乖或使壞，擅自脫離老少咸宜或藝術的範疇，必須有人施規矩、成方圓。在台灣，過去新聞局主掌電檢大權，而今宣稱交由民間審理，演變過程雖順民意，仍難面面俱到。

民風純樸時代
電檢保守過度

猶記還是「莊敬自強、處變不驚」的時代，純樸民風不容被電影污染，當時像「英烈千秋」、「汪洋中的一條船」等被公認是優良國片；在與台灣一海之隔的香港，李翰祥導演情色片「金瓶雙艷」（解嚴後開禁），楚原導演有女同性戀情節的「愛奴」等，則統統被禁演。
別以為好萊塢電影屬洋貨、有特權，像保羅紐曼主演「出埃及記」，片中對當時與台灣有良好邦交的阿拉伯，涉嫌誣衊，當然被禁。得奧斯卡金像獎的電影不一定能過關，像描述男同性戀的「午夜牛郎」被禁多年，解嚴後才解禁；「畢業生」當時也起爭議，後來竟把片中爭奪同一男友的母女關係，在字幕上改成姐妹，才准公映。
塵封往事或許會被人遺忘，卻能毫不以偏概全地反映台灣電檢曾經有過的保守。然而時代社會都在變，電檢也不能再故步自封，所以到了八０年代初，被剪了十多刀的「愛你九週半」總算可以上映，結果，金貝辛格邊看幻燈片邊自慰的畫面，因為剪片看起來就像是「快速放映」的影帶。

推行分級制度
斤斤計較點數

在業者、學者等人士的爭取下，新聞局總算實施了電影分級制，強調第一部「看得見兩點」的西片「雲杜孃」，成為畫時代的里程碑，即使該片純為賣弄胴體的商業片。
說是實施電影分級制，但新聞局對所謂的「點數」斤斤計較得很，不久之後發生「與狼共舞」事件，據說片中凱文科斯納全裸在草叢中奔跑的畫面，被電檢人士以「慢動作」幾近「停格」方式，認定凱文科斯納露毛的鏡頭要剪掉，最後剪是剪了，卻讓新聞局招致抨擊與譏笑。
除了涉嫌色情、暴力的影片畫面難逃電「剪」，所謂「意識形態」問題，尤其麻煩。當年「兒子的大玩偶」中「蘋果的滋味」單元，有涉嫌對台灣人民無知、駐台美軍狂妄的描寫，還是被新聞局修剪才准上片，曾引起影評人與報紙媒體抨擊，被稱為「削蘋果事件」。
侯孝賢執導「悲情城市」，空前大膽地披露「二二八」事件，發行公司「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意發消息給媒體炒作「剪不剪」話題，在正式送檢判定前先炮轟新聞局，被稱為「閹割與造勢」事件，後來「悲情城市」獲威尼斯金獅獎，新聞局以「維護藝術完整性」為由，一刀未剪過關，讓該片賣得滿盆滿缽。

秘密審片小組
招致黑箱批評

之後所謂的「影展片」，似乎獲得電檢上某種程度的禮遇，獲多項法國凱撒獎的西片「羅丹與卡蜜兒」，片中也有全裸露毛的女模特兒鏡頭，也被以「維護藝術完整性」一刀未剪過關。坎城影展金棕櫚大獎片「鋼琴師和她的情人」，片中也有男主角露毛的鏡頭，也被開放過關。
不過既然電檢一天存在，就代表並非所有影片都能暢通無阻；像沒有色情，卻有恐龍追殺人類稍嫌暴力的「侏儸紀公園」，雖以普級上片，但有小孩觀眾被嚇哭，家長抗議，令新聞局將原有「限、輔、普」三級，又增加了一個介於輔、普之間的「保護級」。
而在輿論聲浪中，新聞局負責電檢的電影處，也終於將電檢直轄權，交由所謂民間學者專家組成的「審片小組」，執行電檢工作。但「審片小組」成員身分保密，而常有某片商的影片特別易過關的情形，仍招致「黑箱作業」之嫌的批評。
電檢引人質疑，說來的確不是空穴來風，像國片「四級殺人犯」出現香港真正的變性人「妃牆」全裸鏡頭，相當匪夷所思。業者常感歎電檢的尺度是「沒有尺度」及自由心證，所以識時務的，會將電影中有情色意味的裸露第三點，或過長太激烈的床戲，自行修剪再送審，以免被禁或被判定要修剪更多的畫面。為了讓影片過關，這種看似「自律」的作法，卻被玩笑性地與東方不敗練葵花寶典之舉「要練神功、必先自宮」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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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07月02日出版
(TTV電視周刊1761期 P40~P41)
解禁之前……
裸露不行
打也不行
●文／張佑婷

民國七十四年以前（試辦兩年，於七十六年正式實施分級制度），電影還未實施分級制度時，所有的電影一律為普級，因此只要稍具雙關語的性暗示，就會被剪，而當時，又以導演李翰祥的片子因寫「春意盎然」而常常遭到禁演的命運，「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那根本沒什麼嘛！男女主角什麼都沒脫，頂多露個背，就被禁演。」在影壇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新峰影業行政經理謝文程接著表示：「連武俠片都有限制，打鬥不能連續超過一定時間（約是三、五分鐘，年代久遠已難考）。」所以，十幾二十年前，觀眾在看武俠片時，無論是狄龍還是王羽，總是和敵人比畫兩下之後，就會停下打鬥，目光如鷹地瞪著對方，撂下幾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之類的狠話，然後再繼續打。而且在那個年代，就算女演員要露背，也絕不可能全露，頂多露個一半就很驚世駭俗了。
那時候，有些小電影院，就會以宣傳車的方式，告知大眾他們有私接的「珍藏畫面」，所以想看異色電影的觀眾，還是可以看到他們想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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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07月02日出版
(TTV電視周刊1761期 P42)
分級之後……
遮遮掩掩
不乾不脆
●文／張佑婷

即使分了級，但電影仍未達到「完全解放」的程度，例如：梁家輝與珍瑪琪主演的「情人」，在海外版木上，是可以看到男女主演幾乎是「真槍實彈」的演出，而且明顯可見第三點，但是，在國內上演時，就看到銀幕上出現會飄動的「亮光」以遮住第三點。原本，觀眾可能會因沈浸在電影營造出的浪漫氣氛而忽略了第三點，但卻因為光點的突兀出現，而讓觀眾不得不意識到：「哦！原來那兒藏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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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07月02日出版
(TTV電視周刊1761期 P43)
全面開放……
性愛電影
看個過癮
●文／張佑婷

由李麗珍、舒淇主演的「玉蒲團２之玉女心經」，內容牽涉同性性愛以及怪誕的性交方式，原本在新聞局的審查室裡差點慘遭禁演的命運，但最終卻以一刀不剪的限制級過關，為什麼呢？
「那部片子都在講性愛，如果剪掉這兒剪掉那兒，就不是一部電影了嘛！」新聞局電影處長陳志寬表示，今後凡是限制級的電影，大多會保持著作的完整性，一刀不剪，因為限制級的片子本來就是給能夠獨立思考的成年人看的，如果剪片，就喪失了限制級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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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07月02日出版
(TTV電視周刊1761期 P44)
學者意見……
官方電檢
不合時宜
●文／張佑婷

台灣的電影檢查制度是屬於電影處的業務範圍，電影處隸屬於新聞局，而新聞局卻是政府的發言單位，這樣的組合，其實是有點奇怪的，影評人王志成指出，歐美等先進國家，是由民間人士自行組成電檢團體，絕對不會讓政府過問此事。雖然，國內的電影若被列為限制級，已不太會剪片了，但或許是因為由政府單位把關，所以還是讓電影工作者有束手縛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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